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城,都有那么一個想在那安安靜靜待上一個月、一年甚或一輩子的地方。在浙江的仙居,就有這么一個美麗的古村落,仙之所向、居此為安,這個村落四周群山環抱,村莊被山峰圍成了一個小小的盆地,遠離了城市的喧鬧,被驢友們稱為江南最后的香格里拉,說的就是仙居公孟村。
仙住神居公孟村,山重路繞谷深深,陌上花開又一春。公孟兼有天臺之幽深,雁蕩之奇崛,火山熔巖地貌所形成的石柱布局精巧,展現了悠久的文明。
讀過這樣一句話:歷史越豐厚的地方,越有美食。
在仙居公孟流傳著這樣一句話:“逢九一只雞,來年好身體。”據說,仙居人專注吃雞已有四百年,一直將仙居雞作為滋補品食用。村子里大概有幾十戶人家,幾乎家家戶戶都會燒仙居雞,仙居雞渾身上下都是寶,仙居人更是沒有放過仙居雞的每一個部位,把仙居雞做成了三杯雞、辣子雞、雞公煲、啤酒雞、口水雞、花雕雞、麻油雞、清蒸人參雞、脆皮雞等等美味,可以說,仙居人從小就是吃著仙居雞長大的。在吃的法則里,風味重于一切。不夸張地說,只要嘗一口仙居雞,絕對忘不掉那個味道。
早上9:00我和花花從仙居縣城出發,開始了期盼已久的尋味之旅。
中午到達仙居公孟村,白云雞犬之地,乃知仙境只人間。
通往村莊的道路陡峭復雜,我和花花只能步行,爬上村莊南部的公孟背,可以看到最美麗的景色,可以說這里是來公孟絕對不可錯過的觀景地。這個時節,云海的概率極高,眼前的奇峰變成了香格里拉飄渺的仙境,心已經飛到了山頂,如果不是時間有限,在這坐上一天都不會覺得悶。春風渡,人間仙居公孟,便勝卻天上無數,不知為何到達如此仙境,特別想許愿,盼著2021世界美好天下太平,盼著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幸福安康,盼著2021暴富!哈哈哈……
大張旗鼓的許完愿,我和花花趁著天黑前下山,沿途有夏季蔥郁、秋季金黃的梯田和幾十里長的桃花林。當霧從峽谷升起,懸崖的山峰和山坡發生了很大變化。走了大概半小時,突然光線變得清晰,“忽逢桃花林,夾岸數百步,中無雜樹,芳草鮮美,落英繽紛;阡陌交通,雞犬相聞。其中往來種作,男女衣著,悉如外人。黃發垂髫,并怡然自樂。”一路走進村子,恍惚間,以為自己誤入了陶淵明修籬種菊的詩意桃花源。我和花花一路都沒有說話,拿在手里的相機咔嚓咔嚓拍個不停,仿佛誰一出聲就會打破這里的寧靜。
據說仙居公孟村最初是由臺州的幾位攝影師發現的,這里還保留著古老的生活方式,能看到舊時人們所用的工具,還有圈養在棚里的老黃牛,第一批村民在山里找到了一片宜居的凈土,便開始耕種。
暢行在公孟,安靜得出奇,嬉戲的孩童見到你會不好意思的跑開,留守的老人也只會看著你遠遠地微笑,四五雞群信步閑逛,七八狗犬追逐打鬧。這里的村民把自家改建成農家樂,招待著一波又一波的驢友……
走了一下午,我和花花著實餓了,看到公孟村房前屋后、山坡、溪灘上成群結伴、追逐嬉戲的仙居雞時,我倆已經開始忍不住咽口水。然后,我和花花不約而同,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推著進了一家小店。后來得知,這家小店的老板姓華。過著我想過卻不敢過的生活。華老板是北京人,一次機緣巧合來仙居旅行,就再也沒有走。在古樸的小院里,華老板就著暮色在火爐上翻烤著仙居雞,雞肉在炭火上滋滋作響、怒放開花,香氣飄蕩在整個村落。
在這一場燒烤大戲里,主角只有兩位,肉和木。熱騰騰的雞肉在青岡木上慢騰騰的翻了個身,油脂滋滋的冒出。本就羽黃、爪黃、喙黃的仙居雞,用調制的山蜂巢汁涂抹雞皮,邊涂邊烤,皮色更加金黃發亮,直至烤到敲擊仙居雞皮發出清脆的聲音為止,這時,兩位本土的主角才真正融為一體,帶有青岡木濃郁氣息的飽滿香氣在空氣中彌散開來,令仙居雞肉的風味層次更為明顯。我和花花顧不上斯文,迫不及待撕了兩塊雞肉塞進嘴巴!脆香的仙居雞肉,入口嫩而不膩,肉味鮮美,香味濃郁,清新的肉香味在唇齒間蔓延,雞皮入口化渣,再加上一壺當地人自釀的小酒,愜意著,和美著,一種簡單而真實的幸福。你會永遠記住招待你的店老板。
暮色漸深,鄰里們尋著香味趕來了,華老板高聲招呼著:吆,劉老板您來了!京片子的豪爽打破了小山村的安靜,配上公孟鄉親們純凈的笑臉竟然一點都不突兀,甚至使這個小院更多了些生機和妙趣。
席間,花花問仙居雞為何如此好吃,我默默聽著老鄉說仙居雞在這里生長已有上千年的歷史,是很寶貴的品種,獲得了農業農村部的肯定還有好多有分量的榮譽,在國內外有口皆碑……老鄉講了很多,可以看出來仙居雞對仙居人來說,其實已經不僅僅是一種食物,而是被保存在歲月之中的不可磨滅的印記,是流淌在仙居人血液里的熱愛,是仙居向全世界承諾的一段溫情的美食時光。他講的大部分話,我早已忘到九宵云外,只記得倆字,好吃!而且最重要,我只關心,以后還能不能吃到那么美味的仙居雞?
飯后,華老板泡了壺茶,”公孟花茶”,如果我沒記錯的話。茶很香很甜,香甜間就容易生出情誼,我這厚臉皮的性子上來了,開始為后續的口福鋪路。
我:“華老板,你們這仙居雞,賣不賣?以后我想吃你這口了怎么辦?”
華老板:“必須賣!你進我直播間啊!加個微信來”
我差點一口老茶噴出來,驚嘆這大山里竟然都開始直播了,自詡走在時代前沿的我都還沒直播過呢好嗎?!
華老板:“不光是我,村里的很多鄉親都開直播了,快遞下鄉讓土貨出山進城,仙居雞一下成了熱銷的網紅產品!下次開播,我提前告訴你啦,不然你根本搶不到!”
也許是仙居雞的醇香,也許是老酒的微醺,也許是花茶的香甜,華老板興致盎然,給我們講起仙居本土農民網紅越來越多,縣里政策好,農產品品牌好,這些都給了他們底氣,讓他們抱上了響當當的金雞!村莊靜謐,我偶然抬頭看了一眼,滿天的星斗,閃閃亮亮,從沒感受過離天那么近,仿佛伸手就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放到口袋里,像極了《少年派的奇幻漂流》里的美輪美奐。
我從小就害怕小動物,誰知身邊突然躥出一只身形碩大的藏獒,那一刻沒有尖叫、沒有害怕,良久與藏獒并排而坐??粗A老板眼里閃著的光、看著鄉親們滿足的笑,那一刻,只有踏實。
好奇已經待在公孟6年的華老板什么時候會再開啟他的下一段旅程,問華老板什么時候會離開,大大咧咧的他臉竟然一下就紅了…
他說,也許就不走了,因為他愛上了前街的一位做仙居雞非常拿手的姑娘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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